第十七章(1 / 1)

五人来到了兰陵主城,苏引昭隐藏了血脉之力。

暮色漫过兰陵城的垛口时,苏引昭指尖的莲锋正映着最后一缕残阳。她站在城郊破庙的断墙后,看着沈不羡将地图铺在青石桌上——那是从金家死士身上搜来的城防图,边角处还沾着未干的黑血。

“金焕在城西布了玄铁阵,”沈不羡的指节叩在图上画着三角的位置,“但这里标注的灵力节点有问题,像是故意留的破绽。”

林清河正往火堆里添柴,闻言抬头:“会不会是陷阱?他知道我们能截到图纸。”

沈慕言突然嗤笑一声,手里转着那枚从死士身上搜来的铜符:“管他是不是陷阱,明天卯时城门换岗,咱们混进去便是。”

“没那么容易。”苏引昭忽然开口,掌心摊开那半块“婉”字玉佩,玉面上凝结着一层薄薄的霜气,“母亲的灵力透过玉佩传来的波动很弱,应该被关在灵力禁锢最强的内城。要进去,得先破外城的护城阵。”

话音未落,庙外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。众人瞬间戒备,沈不羡已挡在苏引昭身前,莲锋的金铃在寂静中轻轻震颤。

月光从破庙的窟窿里漏下来,照亮了一个踉跄着奔进来的身影。那女子穿着一条破旧的襦裙,发髻上插着根木簪,怀里紧紧抱着个布包,看见他们时突然腿一软,直直跪了下去。

“各位英雄救救我!”她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落叶,膝盖在碎石地上磕出闷响,“我是城外绣坊的,金焕的人强征民女充作祭品,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……”

沈不羡的目光扫过她裙角沾着的泥——那泥里混着城根特有的青灰,绝非城外旷野所有。他正要开口,却见苏引昭忽然蹲下身,扶她起来时指尖不经意触到她手腕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“我叫晚娘。”女子抬起头,眼眶通红,睫毛上挂着泪珠,“我爹娘都被他们杀了,如今只剩我一个……”

苏引昭注意到她耳垂上那粒极小的银痣,像极了小时候母亲给她讲过的,金家旁支女子特有的标记。

但她没作声,只是将自己的水囊递过去:“今晚先在这儿歇着,明天我们进城,带你找个安身之处。”

晚娘接过水囊的手微微一颤,抬眼时正撞上苏引昭的目光,慌忙低下头去。布包里露出半块未绣完的帕子,上面绣着朵将开未开的玉兰——那针法是金家内院特有的缠枝绣,苏引昭在母亲的旧物里见过无数次。

次日清晨,五人趁着薄雾靠近城门。晚娘果然如她所说,熟稔地带着他们绕到护城河的暗渠入口:“这里的栅栏昨夜被暴雨冲坏了,能通到内城的洗衣巷。”

沈不羡盯着暗渠上方的青石砖,那些砖块的缝隙间隐隐泛着黑气——是金家特制的蚀骨咒,却被人用灵力巧妙地掩盖了。他不动声色地碰了碰苏引昭的肘弯,却见她已率先走进暗渠,莲锋的金光在潮湿的空气里荡开涟漪。

暗渠里弥漫着铁锈味,晚娘走在最后,手指悄悄在潮湿的石壁上划过。她记得金焕的嘱咐,护城阵的真正破绽不在玄铁阵,而在暗渠尽头那道不起眼的拱门——那里的灵力节点用的是劣质的聚灵玉,承受不住三人以上同时施法,一旦崩碎,整个护城阵会反向噬主,内城的灵力屏障会暂时失效。

可此刻她看着苏引昭的背影,忽然想起临行前金焕的眼神。那时他正用锦帕擦拭着另一块“婉”字玉佩,语气轻得像叹息:“记住,看到拱门上方第三块砖,千万别提醒他们。”

穿过暗渠便是洗衣巷,青石板路上还晾着未干的衣物。晚娘指着前方拐角:“从这里穿过去,能到内城的西角门,那里的守卫是我远房表哥,我能说通他……”

苏引昭突然停下脚步,莲锋的金铃急促地响起来。她转身看向晚娘,目光落在她鬓角那缕不易察觉的银发上——那是修炼禁术才会有的痕迹,金家的死士身上都有。

“你表哥在哪个营?”苏引昭的声音很轻,金铃却突然发出刺耳的颤音。

晚娘脸色微变,强笑道:“就在……就在西角门的戍卫队。”

“是吗?”沈不羡忽然接口,手里转着那枚铜符,“我怎么记得,戍卫队的人上周就全被调去玄铁阵了?”

晚娘的手猛地攥紧布包,里面的银针硌得掌心生疼。她知道自己露了破绽,却听见苏引昭忽然说:“走吧,去西角门。”

穿过两条巷弄,西角门果然只有两个昏昏欲睡的守卫。晚娘走上前,刚要开口,却见那两人突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——林清河的双刃不知何时已抵在他们咽喉。

“别装了。”苏引昭的莲锋指向晚娘的眉心,金铃的震颤让空气都泛起涟漪,“金焕派你来,是想让我们走哪条路?”

晚娘的脸色瞬间惨白,却忽然笑了,笑声里带着种诡异的甜:“苏小姐果然聪明。可惜啊,你们刚才在暗渠里,已经踩中了主君的布局。”

她抬手扯开领口,露出锁骨处刺着的符咒——那是金家的血契咒,一旦触发,便能引爆提前布好的灵力节点。

“你们以为护城阵的破绽在玄铁阵?”晚娘的指尖抚过符咒,眼底闪过疯狂的红,“真正的死穴,是你们刚才经过的那道拱门!”

沈不羡脸色骤变,他终于明白为何暗渠的蚀骨咒被掩盖——那是为了让他们放心通过,好触发拱门后的聚灵玉。他转身就要往回冲,却被苏引昭拉住。

“来不及了。”她望着内城的方向,莲锋的金铃突然安静下来,“她在等我们。”

晚娘的笑容僵在脸上,看着苏引昭从怀中取出那半块玉佩,与自己布包里掉出的另一半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。玉面相合的刹那,两道青光冲天而起,在云层里化作一只展翅的玄鸟。

“你以为金焕真的信你?”苏引昭的声音带着冰碴,“他给你的聚灵玉坐标,是错的。”

晚娘猛地低头看向掌心的符咒,那符咒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。她这才想起出发前,金焕塞给她的那枚“保命符”——原来那不是护身符,是能随时引爆血契的咒印。

护城阵的嗡鸣突然从地底传来,西角门的城墙开始震颤。沈不羡拽着晚娘往后退,却见她突然挣脱,疯了似的冲向拱门的方向:“主君不会骗我!他说过只要事成,就放我妹妹……”

话音被一声巨响吞没。护城阵的灵力反噬炸开时,苏引昭清楚地看见,晚娘最后望向的不是金焕所在的内城,而是城外那片绣坊聚集的方向。

烟尘落定后,林清河忽然指着城墙:“看那里!”

众人抬头,只见护城阵的光幕上出现了一道裂痕,裂痕的形状,竟与苏引昭掌心的玉佩轮廓分毫不差。

“是母亲的灵力。”苏引昭握紧莲锋,金铃在风中发出清越的声响,“她一直在等我们找到破绽。”

沈不羡望着内城的方向,玄铁阵的嗡鸣已隐约传来:“金焕的人该来了。”

“正好。”苏引昭的红衣在风里舒展,如同一簇跳动的火焰,“我们去找他算总账。”

晚娘倒在废墟里的身体渐渐变冷,她怀里那半块玉佩滚落在地,与苏引昭的那一半遥遥相对。玉面上的“婉”字在月光下泛着微光,仿佛在诉说着一个被遗忘的名字。

护城阵的裂痕越来越大,沈不羡率先冲了进去,掌风扫过之处,金家卫兵的黑甲纷纷碎裂。林清河的双刃如流光般穿梭,沈慕言的双剑则护在侧翼,而苏引昭的莲锋每一次挥动,都有金铃响彻夜空,像是在回应着内城深处那道微弱却坚定的灵力波动。

他们不知道的是,此刻金焕正站在内城的望楼上,看着护城阵的裂痕冷笑。他指尖转着那枚完整的“婉”字玉佩,身后的阴影里,千婉卿的身影被灵力锁链缚在石柱上,嘴角却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
“卿卿,你看,”金焕的声音带着病态的兴奋,“引昭果然找到了破绽。可惜啊,那不是生路,是我为她准备的……黄泉路。”

千婉卿缓缓抬眼,眸中闪过与苏引昭如出一辙的坚定:“你永远不懂,苏氏的血脉,从来不是靠破绽取胜。”

望楼下传来此起彼伏的兵刃相接声,金铃的脆响穿透夜色,与内城深处某道悄然觉醒的灵力撞在一起,在兰陵城的上空织成一张无形的网。而那道被晚娘刻意隐瞒的破绽,此刻正化作最锋利的刃,悬在金焕自以为是的棋局之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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