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 成形(1 / 1)

她本来就有着天姿国色的底子,现在这展颜一笑,莫说执渊了,就连众小鬼都看得痴了,有两个直接被吓得昏了过去。

轩辕直愣愣的,吞了吞口水,站不太稳的样子,说了句:“其实比起那些,我看着这位……才更像是鬼。”

“还是段位很高的那种。”

童纠拄着铁钩子,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,不过说话还是没有问题的,但这话他没法反驳,也没法接,因为轩辕说的是事实。

至于执渊,执渊脑子里一片空白,只有这一个念头,他怕是魔怔了!

他脸色铁青,欲盖弥彰,斥了句:“笑什么笑!”

忆柯拢了拢衣袖,微微敛了神色,不过眸子里的笑意未减,含情眼凭添韵味,她比了个请的手势,示意执渊继续。

执渊费了很大的劲才把思绪撸回来,问:“你们之中谁对气息敏感些?”

箫闽俯身出列,对执渊微微颔首。

执渊说:“世间大部分鬼身上的气息其实是不一样的,这和他们平生经历之事,还有死后执念有关,煌筌前几日出现了一只厉鬼,气息和你们很相似,你们见过么?”

箫闽回忆了半日,最终摇了摇头,说:“没有印象。”

“不过……”他欲言又止。

执渊被忆柯这么一闹,耐心告罄,冷声道:“想到什么就说!”

箫闽被吼得一个激灵,然后冒出头,吞吞吐吐地问:“这个气息……和血脉渊源之类的有关么?”

执渊点了点头。

“是这样的,在我生前,溪家出了一件事。”

“我的朋友汶钏,她是个医师,莫说煌筌了,就是在整个梁国都很有名气,我也不知道是多久之前了,反正就是在我被抓来这里的前几日,她一直被那件事困扰着,最终忍不住和我说了。”

“那时候溪老夫人病重,溪老爷为了彰显仁孝,不惜重金请大夫给老夫人看病,汶钏游历四方,途中听说我要科考了,便过来看看,送点礼,也不欲惹出什么风波。”

“可毕竟医者仁心,听见老人重病卧床,她还是忍不住,就隐姓埋名混进溪家给老夫人把了脉,她从溪家出来后就放心了,信誓旦旦的说老夫人只是中了点毒,估计是下毒的人手下留情,并不致死,她留下了个方子,吃两副就没事了。”

“可就在她要启程离开煌筌的时候,老夫人暴毙的消息突然传开。”

“我那个朋友她就是个医痴,遇到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,说什么都要把原委给搞清楚,于是……”

于是在等溪老夫人下葬后,他们便去挖了溪家的祖坟。

他还记得那天晚上雨很大,汶钏又是个姑娘家,他不放心这样子让她一个人上山,便匆匆拿了把油纸伞,也跟着去了。

山道泥泞,他只是个手无寸铁的书生,一路走得磕磕绊绊,等找到汶钏时,人家满身脏污,但已经打开了溪老夫人棺材。

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。

棺材内侧全是血累累的抓痕,木屑混着灰尘掉落在棺材底,老夫人的尸身被平稳放在汶钏带来的草席上,一张脸不成模样,眼白往外翻,嘴唇,脸颊等地方是大面积的青紫色,喉管,鼻子等处还有点状般的出血口,指尖血肉模糊,指甲在挣扎中几乎脱落。

汶钏带着仵作用的大厚手套,虽说一眼就能看出死因,但她还是把老夫人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,夏夜的惊雷直直劈下来,照得天地间一片惨白,在大雨声中,箫闽听见汶钏的尾音有些抖,她说:“老夫人是被活活憋死的。”

她指了指棺材,揭露着当时的真相:“就在这里面,被活活憋死的……”

箫闽终于觉得有些扯了,他跌坐在污泥地中,都没法利索的把话说清楚:“你……你是说……老……老夫人被下葬的时候……还没有殁?”

汶钏长长的吐出一口气,她红着眼看着箫闽,那天夜晚大雨磅礴,把这个姑娘的衣裳冲刷的毫无颜色,箫闽从她眼中看出一种很沉重的情绪,他说不上来那情绪是什么,但就是看得他心尖一跳,汶钏说:“箫闽,我们来迟了……”

这句“来迟了”,一度成为他生前最后几天的梦魇,他永远也忘不了老夫人的惨状,更忘不了那天汶钏的眼神。

油纸伞根本就没有派上用场,他和汶钏冒着大雨,从山下买了个新棺材来,规规矩矩把老夫人重新安葬了,他们把石碑刻好,黄纸和元宝压了不少。

箫闽和汶钏跪地行默哀礼,站起来后汶钏才拿油纸伞打起来,尽管她全身都已经湿了,打和不打没什么区别。

箫闽站在她旁边,她的话音几乎淹没在了万马奔腾的雨声中,只见她摇了摇头,心里痛惜极了,轻声说:“她走得惨,此生福报未曾享完,若是还有执念未散,厉鬼成形也不过就是两三年的事情。”

那时候的箫闽并不相信鬼神之说,便没有把她这句话放在心上,他们回到了落脚的驿站,把全身泥泞的衣裳换了,收拾梳洗了一番,却见汶钏拿了行李,一副要离开的模样。

箫闽有些震惊,他以为以这姑娘较真的性子,会留下来把事情彻查到底,没想到她果决得很,说走就要走,走之前还不忘叮嘱箫闽,她说:“溪家的事情不简单,你留在煌荃万事小心。”

似乎是看见了箫闽欲言又止的神色,她笑了笑,说:“这事我查不了,但有人可以,不过那人是个病秧子,我要请她帮忙,得要去岱宇采几株灵草来给她续命,岭南现下危险得很,你不要往那边跑,岱宇一行快则一年,慢则三年,不必等我消息。”

***

两年后,在溪夫人贴身婢女的引导下,红色罩衫推开了溪家的院门,在那草药氤氲的祠堂中,谛听和厉鬼搏斗了整整一夜,最终在念念的峨眉刺下,老夫人恢复了神志。

大约是因为厉鬼现世,煌筌那天晚上的雾气大极了,可老夫人却无知无觉,她只觉得自己做了个冗长的梦,梦中的种种如鬼如魅,影影绰绰的都记不太清了,她最后的印象就是那憋闷沉重的棺材板,还有在那个雨夜把她放出来又好好安葬的姑娘。

她睁开眼,在蔓延的雾气中确实看见了一个人,但她不是汶钏,红色的裙摆穿透雾气,落在厉鬼布满血丝的双瞳中,她提着一盏灯,豆大的火苗摇摇晃晃,停在了几步外。

她大半的身影都淹没在了雾中,声音很轻,像远方的铃铛声,有种不太真切的感觉:“你心有不甘,放不下,所以成了这般模样,入不了轮回道。”

老夫人溪丹说:“敢问……仙师可有法子?”

忆柯不答反问:“当年的事情,你可想要个结果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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